2013年10月28日 星期一

自由時報,不要再亂寫信給盧貝松了!

不是說我們多會寫信。畢竟每個人一生中,一定也曾砸了幾封重要的信。
不過這一封,真是國際級的拙劣,到了瞠目結舌的地步。
我讀完真心覺得這位記者很慘,為了報社的「立場」斷了自己的筆和名聲。我寧願相信他是被逼的。

敬愛的盧貝松導演:

您在影迷的心目中貴為大導演,不是因為您打破了多少票房紀錄、得了幾座獎,而是因為您的電影感動了多少人。首先要感謝您,並沒有一昧捧中國 LP,硬在自己的電影裡加入跟劇情無關緊要的中國元素。還要謝謝您,這次選擇台灣做為新片「Lucy」的拍攝地點,這對時常在國際地位上被打壓的台灣人來說,是多麼珍貴又令人振奮的事!

您在超過 30 年的導演生涯裡,拍過不少膾炙人口的經典動作片,不論是「終極追殺令」裡慘遭黑幫滅門、哭著向鄰居求救的娜塔莉波曼,或是「第五元素」裡為了逃命、奮不顧身從高樓一躍而下的蜜拉喬娃維琪,這些電影之所以經典,除了女主角的表現令人驚艷,還有她們身上散發的那股不屈不饒的生命力,以及對自由的渴求,總是在您的作品中深刻呈現,深深打動觀眾的心。


台灣這塊土地跟您的電影一樣,充滿著生命力,我們重視自由及人權,這是跟中國不一樣的。或許您不了解台灣與中國的關係,也對兩國的政治現狀不感興趣,但您已經踏上台灣的國土,可否請您靜下心來,傾聽台灣人民的心聲?
您來台灣拍片,我們誠摯的歡迎,但日前英國「每日郵報」的報導竟將台灣莫名降格,這對身為台灣子民的我們來說,既無法容忍,也不能讓步!您可了解我們的心情?


事隔1日,「每日郵報」已拿出誠意,迅速修正他們的報導,不再讓台灣蒙羞。您在這裡拍片,是否也能多花一點時間了解台灣,多給我們關心及鼓勵?我們最想看到的,並不是台北 101 出現在您的電影裡,而是您在國際舞台上認同台灣、支持台灣。謝謝您,並祝您和您的工作團隊一切順利。


周星馳:神經病。

這就是在【Metaphors
節制一下你的隱喻提到讓國家無法進步的悲情牌,在 2012 選舉原以為走出悲情的綠黨,不到一年一切都在後退,包括媒體。
無視讀者已不屑於這些明末清初的事,還拿一堆喀拉喀拉的奏摺彈劾盧貝松,你們是瘋了嗎?
實在很想幫盧貝松,以及自己回一句:「干我屁事?」這種媒體發起的「待客之道」世界罕見。

第一反應覺得這不是執筆記者的本意,是因為 tone 實在太像阿拉巴爾寫給三封獨裁者(佛朗哥、卡斯楚、史達林)的信。如果無法 master 它,不要模仿它。那像是脫光穿著三角褲去參加就職大典。用生命寫信,和意識型態胡謅…這之間的距離不是一個 template 就可以解決的事。

阿拉巴爾父母受佛朗哥政權迫害,給強人政權的信是在禁絕遊戲的世紀,用遊戲的態度頂撞法庭與監獄。信件節奏讀來不沾一絲蜘蛛網,乾淨瀟灑;和授信政權的距離更是似遠還近的巧妙:「我在遠處看你,是看透你。」


自由時報觀點腐舊不堪,context 對應動機完全沒有距離效益、更不用說時代張力。裡頭的所有戲劇效果,是記者從頭到尾只顧自己第一手慾望子彈,
幻想煽腥風雨的行為。
這封信創造的距離效應不是
衝突,是屏障。看不見自己,更看不見對方。

有多少記者朋友到頭來,追求的是這種 fantasy…
記者原是要路見不平,拔筆相助。原是要以立場發聲,不意卻為立場犧牲。在錯誤的位置幻想錯誤的成就,反竟成了自己的冤案!

















阿拉巴爾的家庭聚會,2013 年 7 月。

多麼歡樂。都已經民國幾年了,到底還在悲憤什麼


如果純粹只是嘴砲,簡直侮辱書信體。記者,你要有些品味,「給...的一封信這文體是 last ditch 用來宣戰的。除非你打算最後一搏要切腹。

建議讀阿拉巴爾《三封寫給獨裁者的信》,尉任之策劃中文譯版。它是我近期內看到編得好、翻得也好的一本書。
愛文學的,可以認識昆德拉
、貝克特的盟友。
愛藝術的,可以認識和畢卡索和達利、布列東費里尼列名,現代主義的最後繼承者之一。
愛攝影的,可以認識 Maxime Godard 的 model。

不會寫信、不想長進的記者,不要讀,你們會因為截稿壓力陷入明象模仿。

最後送上這本書的第一頁,是我買它的衝動。
每一位優秀的記者,都該用這六種眼光看世界。這是我喜歡願景工程的原因,他們都可能是偉大的小說家。我也這樣期許自己,要知道為何而寫。

















百眼巨人的驗光師         米歇爾.布托(尉任之譯)

第一副眼鏡
用來探看太空
但還需要第二副
用來凝視夜晚
第三副
讓他穿越牆壁
第四副讓他知道
被毀滅者原來的樣子
第五副喚醒
被遺留在遺忘中的
而第六副打開了
屬於明日的百葉窗


記者朋友們,不要當代罪羔羊,不要再當迷途的羔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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